第20章 头牌的姿色，炮灰的命

    洛北的副驾放满了杂物，简柠只得和秦珩并排坐在后面。
    她尽量拉开些距离。
    不是矫情，主要是她怕秦珩听见她蹦跶个不停的心跳声。
    被夜色蛊惑，她怎么看秦珩怎么像个妖精。
    专门迷惑人心的那种。
    不然为何一想到要离开盛秦，离开她工作快一年的地方，离开这个难搞的上司，她竟然有一丝丝的难过。
    犯了错，潇洒走开才对，怎么会生出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
    简柠自己也想不通。
    抬头，对上后视镜里洛北欲言又止，燃烧着熊熊八卦之魂的神色，她磨了磨牙：“闭、嘴！”
    洛北冤枉，“我只是想问，秦总去哪儿？”
    秦珩反问：“你们去哪儿？”
    简柠收回复杂情绪：“我们去剧组探个班。”
    秦珩看看手表，云淡风轻：“我正好想出去透透气，和你们一起吧。”
    简柠：“……”
    秦珩什么时候有这闲情逸致了。
    不待她回答，洛北热情依旧：“成啊，人多了热闹。”
    简柠勉强地笑笑，“嗯”了一声。
    又从后视镜里瞪洛北一眼。
    洛北挑眉冲她一笑，小表情欠欠的。
    刚才远远看过去，一对璧人，实在般配，两人还你侬我侬的喂东西吃。
    作为旁观者，洛北直觉两人之间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小暧昧，绝不仅仅是上下级关系那种。
    而且，秦珩也没传说中那么可怕嘛，在简柠身边，多像个冷酷的大狗狗，还是特傲娇的那种。
    好朋友的幸福，自己必须得助力一波。
    成不成的，那就看两人的缘分了。
    洛北得意一笑，瞅瞅镜子中的自己，愈发觉得自己真是人帅心善。
    路上打包了许星柚爱的烧烤和奶茶，到地方的时候，正好赶上中场休息。
    民国戏，在一处仿老上海建筑的影视城。
    许星柚顶着个大浓妆，烫着烟花卷，穿着件修身的暗绿色旗袍，摇曳生姿的走了过来。
    看到秦珩眼睛陡然一亮，眼线都飞起来了。
    眼神在简柠和秦珩脸上飘来飘去，就差脱口而出：你俩果然背着我搞上了！
    简柠先一步拉住她，低声道：“我刚陪领导参加完饭局顺道一起来的，别给我脑补剧情。”
    许星柚掐她没什么肉的腰，“你心虚什么？我又没说什么。”
    然后一把挥开她，走到秦珩面前，笑的跟朵花似的和他打招呼。
    “秦总好啊，和柠柠一起来探我班啊，真是受宠若惊呢。”
    秦珩点点头：“你好。”
    许星柚被美色冲击，有些眩晕，浮夸道：“近距离看，秦总好帅啊。”
    “谢谢。”秦珩不善于应答这种问题，有些生硬的礼貌道：“你也很漂亮。”
    许星柚笑的更荡漾了，花枝招展的。
    简柠打量她的行头，好奇道：“你演什么角色？”
    “这都看不出来！”
    许星柚扭着细腰，原地转了一圈，做作的飞一个媚眼。
    洛北抢答：“小姐。”
    许星柚：“通俗点讲呢，就是“鸡”，但戏里这个年代，学名叫‘窑姐儿’。”
    简柠来了兴趣：“咱柚姐是头牌吗？”
    许星柚伸手捞烤串吃，嘟囔道：“头牌的姿色，炮灰的命。”
    洛北总结：“背景墙啊，那你打扮的跟老鸨似的。”
    许星柚横他一眼：“老娘这叫敬业，即便当背景板，我也要做窑姐儿中最浪的那个。”
    三人聚在一起，聊起来就没个正形。
    还探讨起学术问题：妓院的名字，为何不是怡红院就是春满楼？
    这两家，哪家姑娘多，品色更加上乘，薪水多少，有没有肤白貌美的小哥儿等等。
    猛然意识到旁边还站在自己的老板，简柠狂放的笑声戛然打住，试图挽回自己的形象。
    眨眨眼睛，无辜状：“听不懂。”
    许星柚闻言奶茶都要喷出来，“小柠柠，给我装纯是吧。”
    洛北也一脸无语的看她，那模样分明在问：你谁？哪里来的做作小白花。
    不怕队友是沙雕，就怕沙雕聚一窝。
    再任由他俩聊下去，自己维持了这么久的，精致干练，高贵冷艳的都市丽人形象就要毁于一旦了。
    简柠拼命朝他俩使眼色，那两人看看秦珩，总算反应过来。
    贼兮兮贱嗖嗖的“哦哦”两声，才岔开话题。
    简柠拿了个烤串，问：“秦总吃吗？”
    问完才反应过来多次一举，秦珩从来不吃路边摊。
    气氛更尴尬了，她刚要收回，秦珩压下扬起的唇角。
    “可以试试。”
    这边秦珩刚准备下嘴，品尝人生中第一口路边摊。
    旁边，洛北和许星柚就烤串展开了激烈讨论。
    洛北也是个小洁癖，烧烤类只肯吃蔬菜，肉类一概拒绝。
    许星柚则是无肉不欢。
    洛北瞅她大口撸串，忍不住道：“你少吃点，没看网上说吗，这东西都是假的，根本不是什么正经肉。”
    许星柚毫不在意：“怎么不正经了，是羊出轨了，还是牛劈腿了。”
    洛北：“都是鸭肉做的，我发群里那文章你是不是没看。”
    许星柚：“鸭啊，那我就放心了。”
    她左一口羊肉串，右一口牛肉串，看的洛北不忍直视。
    许星柚：“鸭怎么了，你不要搞歧视，只要肉质肥美，鲜嫩多汁，吃的爽就行了。”
    洛北：“你怎么知道这鸭正不正经，万一来路不明呢？”
    许星柚：“感情这还是只野鸭，那我更得把他大卸八块，格杀勿论，葬送于肚腹之中。”
    说罢，又是一大口。
    两人驴头不对马嘴，生生把话题从“鸡”聊到了“鸭”。
    简柠用眼神死命剜那俩人，奈何他俩过于投入，你一言我一语，愣是围绕着这个话题争论不休。
    偏简柠又想起那晚，自己把秦珩当只鸭给……
    睡了。
    导致现在听见这个字，她就臊的慌。
    继而再想起自己被诓骗的一万块钱，还带几分肉疼。
    她尴尬的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心里祈祷秦珩千万不要展开联想。
    偷瞄一眼那人，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只是手里的烤串悄悄放下了。
    简柠上前扒拉开两人，拉着许星柚生硬的岔开话题，“哎，谢池呢？怎么没看见。”
    洛北一听也来劲儿，跟着四处张望。
    “对啊，谢影帝呢？快让我看看真人到底怎么样？”
    关于“鸭”的讨论总算打住。
    许星柚指向远处的房车，语气哀怨：“在那呢，别提了，一拍完他就回自己车上呆着了，好几天了，我连个合影都没混上，只能远远看一眼。”
    洛北：“远远看着还不满足，那你还想怎样？”
    许星柚志向高远：“我想泡他。”
    简柠没忍住：“你好狂妄。”
    拍拍她的肩膀，以示鼓励，“加油，看好你。”
    许星柚神色颓丧：“任重道远呐，他人可冷了，除了拍戏，话都不跟人说一句。”
    正八卦着，那房车的门打开了，只见一道高瘦的身影从车上下来。
    那身影越走越近，竟然站在了他们面前。
    三人瞠目间，谢池脸上绽开笑容，视线越过他们看向秦珩。
    “哥，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