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4章 武道之始

    大年初三。
    金戈城外。
    昨夜刚下过一场雪，雪花压得城外树木枝条低垂。
    一棵白桦树附近，罗阎站在雪地中，闭目沉思。
    原本他是想将感悟至上古剑影中，刹那斩杀万兽的一剑磨砺圆满。
    尽管之前在和白绮雪的切磋时用过一次，可之后无论如何，也把握不到当时的感觉。
    罗阎总觉得少点什么。
    是以闭眼沉思。
    但闭上眼睛之后，思绪却像断了线的风筝般，越飞越高，越飘越远。
    起初他还总想把思绪拉回来，但稍一拉回，念头便又飘远。
    尝试几次后，他索性放飞思索，任由各种念头从脑海中冒出。
    不知不觉间。
    他想起了很多事情。
    脑海中。
    过往的经历如走马花灯，一幕幕场景不停在眼前晃过。
    罗阎看到了天灾过后，自己在地表艰难求存的身影，那道倔强的身影，不肯屈服于命运，哪怕感染了赤毒，也努力地寻找着一切生机。
    画面一晃。
    他又看到了刚抵达广陵城的自己，在那坚强的外表下，藏着一颗不安的心，生怕眼前的繁华，于自己如过眼如烟。
    好不容易找到的希望，转眼便如泡影般破灭，于是不得不谨小慎微，不敢放松。
    转眼。
    罗阎看到了第一次驾驶机甲，坐在‘白龙’驾驶室里的身影。
    那时候的他，确切地感受到命运的存在，感觉到命运的转折，感受到某种无法明言的伟力。
    他拼命地想要捉住这转变的契机，从而走上完全不同的道路。
    罗阎看到了很多很多。
    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经历了这么多。
    原来，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被命运裹挟而无能为力的少年。
    我已经有追求，甚至开辟自己道路的力量！
    在这样的想法中。
    罗阎呼吸匀长，思绪平静，涌起一种安静宁和的奇妙感觉。
    神经处于既不紧绷，又不松散的状态。
    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
    一切都刚刚好。
    最难是‘恰好’。
    在这至静至宁的感觉里，他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听到了心跳声，以及血液流动的声音。
    随后心神扩展开去，顿时，一个全新的天地如同画卷般徐徐展开。
    他听到了风的声音，听到了枝头雪落之音，听到树里的虫声，听到了冬眠动物的呼吸声。
    他听到了天地的声音。
    而他，也是天地中的一员。
    这一刻。
    他和整个天地联系起来。
    既独立，又浑如一体。
    再不分彼此。
    他是天地。
    天地是他。
    在这样的状态中，自然而然，他脑海里升起了一幅画面。
    那是上古剑影中，一剑斩杀万兽的情景。
    以往。
    罗阎回想这幅画面时，如人在画外，以第三者的视角观看感悟。
    但借着与天地通感的玄妙状态。
    这一次，他却成了画中人。
    成了执剑者。
    于是那一剑的每个微妙细节，每个微妙的变化，全都巨细无遗，映照在他的心湖之中。
    雪地中。
    突然响起龙吟虎啸般的异响。
    这声音，蓦然间，从四周传来。
    初时细不可闻，遥不可及，刹那间就已经响砌天地，震动四方。
    如雷鸣，似风啸。
    以罗阎为中心，周围雪地上的气流，急速旋转。
    卷起千堆雪，漫天飘零。
    风雪之中，罗阎睁眼。
    赤眸张开的瞬间，剑光如惊电，须臾已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