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放心吧，已经泡过水了

    “你有多少，我要多少！”林枫十分阔气地说道。
    “什么？”
    邹掌柜诧异地看向林枫，冷笑道：“小兄弟，口气不要太大，我这可有整整十袋豆子，一共五百斤！你当真全都要了？”
    林枫也冷笑一声：“我还当有多少，区区五百斤而已。”
    “我全要了！”
    说着，林枫则直接将他带着的所有铜板，全都拍在柜台上。
    邹掌柜大吃一惊。
    他没想到对方竟然出手如此阔气！
    不过他想不明白，对方要五百斤泡了水的豆子干嘛？
    难道是大户人家的小厮，买回去喂牲口的？
    林枫继续说道：“这里是五十文钱，当作定金！即刻备车，把豆子送到我的府上，剩下二百文钱，明日结清。”
    听到这话，邹掌柜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小兄弟，我们这是小本买卖……”
    不等邹掌柜说完，林枫就是一摆手，打断道：“掌柜的，我能买你五百斤豆子，还会差你二百文钱？况且等下你们去我府上送豆子，认清了门庭，还怕我跑了不成？就算我能跑，那么大的宅子也跑不了吧？”
    “掌柜的放心吧，我这人说话算数，说明天给你结清，就一定结清！”
    林枫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
    “这……”
    邹掌柜还在犹豫。
    林枫继续说道：“如果掌柜的不愿意，我也不为难你，这泡了水的豆子，我不买了，给我称二斤上好的黄豆。”
    说着，林枫慢悠悠地数出八个铜板，推到邹掌柜面前，笑呵呵地等着对方的答复。
    他相信，对方一定会博个大的！
    这就是心理学上的边际效应。
    当一个人的欲望得到一定程度的满足后，削减后的收获，已经无法再为他提供满足感了。
    果然，邹掌柜稍稍犹豫了一下，当即咬牙道：“好！我就信小兄弟一回。”
    一边是八个铜板，一边是今天五十文入账，明天还有二百文，就能处理掉这批泡了水的豆子。
    他愿意赌这一次！
    当即，邹掌柜亲自备车，和店里的伙计一起，将这十袋泡了水的豆子，搬上马车，他亲自赶车，由林枫指路，返回苏家老宅。
    他之所以亲自前去，就是想要亲自看看，对方住的是什么地方？
    若是小门小户，他转身就走。
    若是高门大院，他才能放心。
    很快，送粮的马车便来到了苏家老宅门前。
    “就是这里。”
    林枫指着前方破败的大门说道。
    “这？”
    邹掌柜再次皱眉。
    这院子，倒是极大。
    但大门和院墙，也太破了吧！
    邹掌柜眼珠转了又转。
    他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些豆子再拉回去。
    看出邹掌柜的想法，林枫一边主动从马车上往下搬豆子，一边说道：“掌柜的不放心吗？我家虽然破了点，但还不值二百文的豆子么？况且区区一日而已，明日酉时三刻，我便登门还钱。”
    “好吧！”
    邹掌柜虽然还是不放心，但好在这座宅院确实不小，而且这些泡了水的豆子就算拉回去，也未必卖得出去。
    不过邹掌柜还是赶忙问道：“不知小兄弟高姓大名？这宅院又是谁家？”
    林枫毫不迟疑，拍了拍胸脯：“我叫林枫，苏家赘婿！”
    邹掌柜有点懵。
    男人做了赘婿，何其丢人！
    可这人怎么还有点得意呢？
    不过他倒是明白林枫为何没钱了。
    赘婿嘛！
    一切尽在不言中。
    当即，邹掌柜不再迟疑，和伙计一起卸车，很快就将十袋泡了水的黄豆，从车上卸了下来。
    “林兄弟，告辞了。”
    “明天见。”
    林枫朝邹掌柜挥了挥手，目送对方离开后，这才拍了拍那扇破烂的院门。
    里面传来苏清雪的声音。
    “谁呀？”
    “是我，林枫。”
    很快，院门打开一条缝，苏清雪的小脑袋小心翼翼从里面探了出来。
    看到林枫，苏清雪松了口气。
    虽然这个林大少很不靠谱，但不知为何，此刻看到他，心中便安心许多。
    然而看到林枫身后那十袋豆子，苏清雪张大了小嘴。
    “那些是……”
    “哦，我买些豆子回来。”
    “买？”
    苏清雪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仍旧难以置信。
    林枫只有五十文钱，而这些豆子恐怕有几百斤吧！
    看出苏清雪的疑惑，林枫当即说道：“哦，五十文钱当然买不了这么多，我还欠了粮铺一些钱。”
    苏清雪微微皱眉。
    她想不明白，明明没钱，干嘛还要欠债买这么多？
    林枫顾不得解释，抬起一袋豆子就往院里搬。
    苏清雪虽然不理解林枫为何会买这么多豆子，但想来他也是好心，当即和林枫一起搬起了豆子。
    林枫当即拦住说道：“还是我来吧，这一袋豆子五十斤呢。”
    “我可以的！”
    苏清雪眼中满是倔强，那双纤细的胳膊，搬起看似比她还要沉重的袋子，继续往院里走，心情也同样的沉重。
    一袋五十斤，十袋五百斤。
    豆子四文钱一斤，五百斤豆子整整两千文啊！
    苏清雪的心在滴血。
    她知道，林枫是为了这个家，怕她饿肚子，才买了这么多粮食回来。
    可这个没受过苦的林家大少爷哪里知道，豆子虽然便宜，却不适合当主食的，长期吃豆子，肚子受不了，人也吃不消。
    苏清雪没有抱怨。
    很快，两人将所有豆子，全都搬进院内。
    而这时林枫眼睛一亮。
    后院的磨盘和几个闲置的水缸，已经被刷洗的干干净净。
    自家这小媳妇，也太能干了！
    苏清雪上前说道：“豆子还是搬进屋内的好，万一下雨打湿了，这些豆子就糟蹋了。”
    “没关系，这些豆子已经湿了。”林枫说。
    “什么？”
    苏清雪怔怔地看着林枫，有点没明白林枫的意思。
    林枫打开其中一袋豆子，给苏清雪展示：“你看，这批豆子，本来就是泡过水的。”
    苏清雪目瞪口呆。
    袋中豆子，果然已经被泡的发胖浮肿，外皮褶皱。
    苏清雪惊慌的又打开另一袋。
    泡过水的！
    她接连打开第三袋、第四袋……
    依旧是一样的！
    苏清雪绝望了！
    她怔怔地看着袋里的豆子，泪水悄然流下，不知不觉又打湿了她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