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 凡是所相，皆是虚妄

    姜小兽垂眸，目光落在祖师娘的脸上。
    得亏她眼神好。
    祖师娘说道：“我们决定合作，引来更大更猛烈的雷霆，借此荡尽魔气，你认为可好？”
    好好好，十灾实太耗了！
    姜小兽一边吐圈圈，一边瞅着空子说道：
    “我说不好……你觉得我……能好吗……”
    祖师娘诚实地摇头，压下眼底的心疼之色。
    “缈缈啊，祖师娘知道这二者对你来说都不是好事，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放……不是……说……”
    “我们可以细水长流慢慢以雷电消弭魔气，时间是长了点儿……”
    祖师娘话音未落，姜小兽突然闭上了嘴，将嘴里的魔气吞回肚子里，打了个饱嗝。
    魔气臭是臭了点儿，好歹吃上饱饭了。
    天空中，不断落下的雷电骤然停下。
    想来是韦陀菩萨按下了暂停键，以保留实力等回头来个大的。
    姜小兽咂了咂嘴，眼中射出一道精光彩彩的光芒，偷感特别强烈。
    祖师娘直觉不好，这丫头要搞事儿！
    算起来，荒天兽自从被天尊带回来后，很多时候都是祖师娘带在身边，小丫头屁股一翘，就知道她是拉屎拉尿。
    果不其然，姜小兽眨了眨眼，笑嘻嘻地说道：
    “您之前不是说要去偷长生果吗？要不……咱们现在就去？”
    祖师娘眼皮狂跳，急得差点没跳起来，压低声音轻斥道：
    “不可！你想去淌雷池？且不说雷池的雷霆之力你能不能承受，就那道门，你都进不去！”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事实上，就算以祖师娘一人之力，也打不开那道门。”
    姜小兽撇了撇嘴，一脸不信：“那您之前还吹得天花乱坠？”
    祖师娘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
    她确实说谎了。
    她不是打不开那道门，而是……雷池几乎蕴含了整个宇宙的雷霆之力，除此之外，还有更多连她也未曾接触过的神秘元素。
    偷长生果，并非一定要淌过雷池，尚有捷径可走。
    但姜小兽的目的地偏偏就是雷池，这就玩大了。
    见祖师娘被自己噎住，姜小兽贼兮兮地瞄了一眼高空上的韦陀菩萨，压低声音道：
    “您一个人打不开，加上他，不就能打开了吗？”
    祖师娘脸色一沉，断然拒绝：
    “不行！自雷池存在以来，没有任何人——或者说任何生灵——能在雷池中存活下来。
    雷池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简单，它不仅仅是雷霆之力，还有更多未知的危险……”
    语气中带着一丝罕见的凝重，甚至隐隐透出一丝恐惧。
    姜小兽却不以为然，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反正要去偷长生果，与其挨两次雷劈，不如一次性挨完。”
    祖师娘心中暗暗叫苦，抬手打了下嘴，就不该多嘴提什么长生果。
    “阿弥陀佛！”
    正在此时，韦陀菩萨法相缩小，抱着奄奄一息的小和尚，学着祖师娘飘落到姜小兽的鼻尖上。
    姜小兽：“……”
    你礼貌吗？
    莫名有点想打个喷嚏，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
    不过还是忍住了，这么好的帮手可不能送走，等他帮完再送。
    韦陀菩萨面容慈悲且严肃，说道：
    “小施主这个法子虽然冒险了些，却是解决魔气的最佳办法。”
    诚然，佛道两家联手引雷，也能达到荡尽魔气的目的，但其中的风险同样不容忽视。
    但凡有一丝魔气从雷霆之下逃逸，后果都不堪设想。
    一来，逃逸的魔气可能祸害一方百姓，酿成大祸。
    二来，若是这些魔气偷偷蛰伏起来，多年之后恐怕会养成更大的祸患，甚至可能引发天地劫难。
    唯有在雷池之中，才能彻底避免这个风险。
    雷池，那是连魔气都无法逃逸的绝地。
    别说魔气逃逸的机会几近于无，就算有一丝丝侥幸逃出，也会消散在茫茫宇宙之中，连“回家”的路都找不着。
    “但对她来说，这同样是风险——不，不是风险，而是十死无生的结局！”
    祖师娘语气坚决，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
    她的目光如刀，直直盯着韦陀菩萨：“她的元神，亦无机会生还！”尛說Φ紋網
    雷霆万钧这个词，通常只是一个形容词。
    事实上，就算是佛道两家联手引雷，也不可能真正引来万道雷霆齐齐击落。
    但雷池不同。
    雷池，那是真正的“雷霆万钧”。
    每一寸空间都充斥着毁灭性的雷霆之力，仿佛连时间都会被撕裂。
    任何生灵踏入其中，都会在瞬间被碾成齑粉，连元神都无法逃脱。
    祖师娘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种沉重的压迫感。
    她知道，雷池是解决魔气的最佳选择，但她更清楚，那是一条不归路。
    在无路可走的情况下，她曾说服自己舍得放弃小兽的本体。
    毕竟，她有的是办法、有的是资源、有的是时间，能让缈缈的人形身体成为天底下顶尖的存在。
    然而，如今情况不同了。
    徒孙曾预言荒天兽会死在凶兽手中，但眼下看来，这个预言已经被打破。
    既然小兽的命运已然改变，她便再也舍不得让小兽失去那原本就拥有的、天地间最强悍的本体。
    这份力量，不仅是小兽与生俱来的天赋，更是她在这浩瀚天地间独一无二的标志。
    祖师娘心中清楚，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便再也无法挽回。
    韦陀菩萨深深看着她，睿智的目光洞穿了祖师娘的想法。
    单手竖起，低声道：“凡是所相，皆是虚妄，施主，你着相了。”
    闻言，祖师娘微微一怔。
    姜小兽忙不迭点头，“施主，您着相了。”
    话音未落，便见两尊芝麻大的大神不见了，被她一点头给抖掉了。
    韦陀菩萨：“……”
    祖师娘：“……”
    妙啊！
    姜小兽趁着祖师娘不见了的当口，伸出爪子随机撕裂身侧一处空间，“嗖”一下，溜了。
    还不忘反手抹平这空间裂缝。
    “追！”
    祖师娘脸色铁青，低喝一声，手中长剑在姜小兽之前撕裂的空间上斩出一道巨大的口子。
    紧接着，人就钻了过去。
    韦陀菩萨紧跟其后，后面跟着白玉京、桑掬月、冥鬲、小淳圆。
    空间裂缝：人剖腹产都知道不能在短时间内、同一位置上划两刀，不利于伤口愈合，有爆肚皮的风险。
    虽然它没有肚皮可爆，但退一万步来说，就没人为它发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