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没有退路了

    申屠建业冷汗直冒。
    来之前他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局面，看样子今天要死在宁昌伯手里了。
    接受了最坏的结果，申屠建业反而放松了些许，皱眉反问道：“宁将军这是何意，我特意来把消息告诉你，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申屠建业已经做好跟他同归于尽的准备。
    一旦大营里的士兵动手，他也会在第一时间拔刀！
    看谁先死！
    宁昌伯深深看了眼申屠建业，大营之中也沉寂了许久，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在耳畔此起彼伏。
    “哈哈，你误会了，我跟你开个玩笑罢了。”宁昌伯笑着说，同时让士兵把武器放下。
    “我们之前一起喝过酒，而且都是忠诚于天子的将士，我怎么会对你动手？我只是想知道许侍郎那边发生了什么，为何受伤了？”
    这是在套申屠建业的话。
    有些事情只有他跟许振实知道，如果申屠建业答不上来，宁昌伯还是会动手。
    申屠建业先是看了眼四周，宁昌伯挥挥手让大部分士兵与女人退出去，只剩下身旁四名贴身侍卫。
    “说吧，怎么了？”
    “许侍郎与清河郡公发生了冲突，起因是清河郡公与叛军勾结意图篡权，已经被许侍郎率领禁军平定了。”申屠建业压低声音说道。
    宁昌伯眸色微变，“哦？李九霄背叛了朝廷？”
    申屠建业嗯了声，并且说道：“若非亲眼所见，末将还不敢相信。要知道清河郡公乃是宗室子弟，他祖父还是大乾战神晋王，居然犯下此等令人发指的罪行！许侍郎英勇善战平定叛乱，也因此身中流矢，如今正在苗府养伤。”
    “久闻李九霄骄横跋扈，先前我还觉得传闻有些夸张，如今看来李九霄果然是混世小魔王。如今死了也好，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跟晋王交代。”宁昌伯装模作样摇头叹息，申屠建业陪着他‘怒斥’李九霄足足一刻钟。
    二人一致认可李九霄罪行罄竹难书。
    申屠建业话锋一转，再次提出请宁昌伯入城赴宴。
    宁昌伯颔首说道：“既然许侍郎有请，我没有不参加的道理，不过我需要准备一下劳烦你稍等片刻。”
    “末将遵命！”申屠建业面色不变。
    在大营之外等了会儿，寒风吹得申屠建业身子微微发抖，不禁喃喃道：“奇怪，从前我都不怕冷的，怎么今儿冻得跟龟孙似的？”
    一旁的副将张望四周，压低声音打趣道：“会不会是因为太紧张了？”
    “去你大爷的，老子怎么可能紧张？”申屠建业笑骂，片刻后摸了摸脑袋，感慨道：“真别说，还真有些害怕。”
    “但——”
    “更多的应该是激动。”
    几人等了会儿，宁昌伯的副将跑到申屠建业面前：“实在是抱歉，大将军说今日有些乏了，明日再入城参加庆功宴。”
    “大将军是不是身子有恙？”申屠建业嘘寒问暖。
    副将说不出个之所以然，申屠建业见状只好不再多问，生怕露馅。
    送走宁昌伯的副将，申屠建业的副将孔景瑞面露难色：“中郎将，这大将军是不是看出什么端倪了？”
    申屠建业脸色难看点点头，“多半是这样，否则刚刚答应得这般爽快怎么如今转眼就翻脸了？”
    二人沉默了片刻，孔景瑞又说：“倒不见得是被发现了，否则大将军不会让我等轻易离开，恐怕是在考验我等。”
    不管是哪种可能，申屠建业接下来都束手无策，打算回城与李九霄从长计议再另做打算。
    一行人灰头土脸回到城中。
    刚到城门口，姜沛便迎了上来，伸长脖子都没看见他身后有什么人。
    “人呢？”姜沛问道。
    申屠建业脸色泛黑：“他没来，恐怕被发现了。”
    姜沛立刻警惕起来，张望四周说道：“那就麻烦了，若真被发现了猫腻，县城完全抵挡不了三千禁军进攻，你我速速回去向公子禀报！”
    申屠建业咬咬牙说道：“大不了我再去一趟，跟宁昌伯同归于尽！”
    没了宁昌伯会好处理许多。
    姜沛不语，一味赶路回苗府禀报此事。
    李九霄已经在苗府设宴，静等宁昌伯到来，结果等来的却是这个消息。
    申屠建业认为是自己搞砸了这件事，满脸自责：“李大人，要不让末将去跟宁昌伯拼了，至少也能跟他同归于尽！”
    “没这个必要，中郎将是我身边急缺的将领，我将来还有重任等你去完成。”李九霄让申屠建业冷静下来，申屠建业满心感动，忽然间意识到自己似乎跟对了人。
    几人凑在一起商讨。
    李九霄忽然想到另一种可能，宁昌伯未必发现了破绽。
    兴许只是猜忌而已，并未有什么实质性发现。
    “若是如此的话，我断定他今晚会派人潜入城中刺探情报，确保万无一失才会入城。”李九霄说道。
    申屠建业精神瞬间抖擞起来，沉声说道：“那我去把那些探子杀了？”
    姜沛没好气骂道：“你要是把他们杀了，宁昌伯等不到消息回传哪还不知道出事了？”
    “也是……”
    “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探子把情报传回去吧？”申屠建业脸色极其纠结。
    李九霄本不打算跟宁昌伯硬碰硬，那毕竟是三千禁军，战斗力放眼大乾都算得上顶尖！
    “跟他们正面交锋是下下之策，非不得已不能选。”
    “中策是连夜从北门出逃赶回京城，等宁昌伯反应过来我们已经回到京城，不过这样做难以把许振实这件事圆过去，回了京城也是凶多吉少；上策便是引宁昌伯入城，在道路两侧伏击将其射杀！”
    上策显然是最好的。
    问题是宁昌伯不上当，让李九霄没法顺利进行。
    申屠建业忽然心生一计，道：“我想到办法了！”
    众人目光落在申屠建业身上，没等他开口，一旁的林诗薇便说道：“我大概猜到中郎将的办法，如果宁昌伯今夜派来探子的话先把探子杀了，然后派出三百禁军从北门出发伪装成流寇侵扰军营。”
    李九霄微微点头：“继续。”
    “这样一来就能把探子之死归咎于流寇，还能扰乱宁昌伯的部署，让他在潜意识中认为城外是不安全的，进而早早入城。”林诗薇把想法说出来，申屠建业立马附和：“对对对，就是如此。不过林姑娘的想法比我更完善，更具备可行性。”
    林诗薇满含期许望向李九霄，希望能得到他的认可。
    李九霄没有注意到林诗薇的目光，短暂思索后说道：“好，就这么办。”
    夜里。
    申屠建业镇守北门，在半夜三更时分果然发现了十几名形迹可疑的探子。
    孔景瑞悄悄跟了上去，在一条死胡同处将其一网打尽，申屠建业赶到之时孔景瑞已经把十三名探子全部俘虏，为首的探子看见申屠建业之时立马喊道：“中郎将，我们是右威卫的人，效力于宁将军帐下！”
    申屠建业冷哼：“你说你们是宁将军帐下的人，我怎么没见过你们？”
    为首之人拼命解释，申屠建业自然不听，反而冷幽幽说道：“好你们这些流寇居然敢打着宁将军的旗号招摇撞骗，不给你们点颜色瞧瞧真不知天高地厚了，把他们全杀了。”
    这些探子破口大骂，申屠建业回骂了几句提刀杀了个人头滚滚。
    杀光探子之后，申屠建业擦拭脸上温热的血迹：“老孔，让兄弟们准备好，连夜突袭右威卫军营。”
    “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