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沈家人愿意还钱

    这个年代的村里人特别怕公安，审讯进行得很顺利，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
    回到堂屋的沈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知道其他人对公安说了什么，又不敢问。
    领头的公安开口说话。
    “沈大鹏，刘春花，沈达兴和沈达彪等人都表示，沈达天同志牺牲的丧葬费，抚恤金，与每月的补偿金都被你们拿了，是否属实？”
    “公安同志，沈达天是我儿子，他牺牲了，国家补偿金给我天经地义。”
    一名人武部干事说，“补偿金的数额是按人头发放，就算你们作为沈达天同志的父母，有权分得一部分，那也不该是全部。”
    另一名干事疑惑，“我来时查过档案了，沈达天同志每月的补偿金只有三人的份额，并不包含沈达天同志的父母。”
    刘春花以为这个干事是在为他们沈家说话，立刻大声接话。
    “是啊，我可怜的儿子刚升副营长就牺牲了，补偿金竟然还被削减，公安同志不为我们做主，竟还说我们侵占他人财物。”
    人武部的女干事在路上一直与沈晚澄沈瑶姐妹交流。
    沈晚澄就趁机不露痕迹地透露了，沈达天十几年前就与沈大鹏写了财产养老协议。
    1963年，沈达天25岁时，还是普通兵，没有什么钱，被自己的父母沈大鹏刘春花逼得没办法，用所有家底外加借了点战友的钱，一次性给了沈大鹏500块。
    并且签了协议，沈大鹏夫妻的养老全由老大沈达兴和幼子沈达彪负责。
    人武部女干事了解了这个情况，直接反驳刘春花的话。
    “你们不是早就签了协议，两老的养老全由沈达兴与沈达彪两兄弟负责吗？”
    “什么协议？谁说我们家签了协议？”
    人武部女干事看了眼沈晚澄和沈瑶，却没将她们俩说出来。
    两个小姑娘能鼓起勇气跑到县城举报，就已经很难得了，这时候将她们推到前面，肯定是会被吓到的。
    女干事冷哼了一声，只说，“我就是知道你们签了协议！”
    “黄毛丫头，说话是要拿出证据的！”
    “就是，协议在哪？你拿出来！”
    “拿出来才算数！”
    沈家众人全都有恃无恐。
    沈家人在沈达天死后，为了找到那份协议，差点将沈达天这一房掘地三尺，也从未看到那份协议。
    沈家人因此都认为沈达天没有特意保管协议，早丢了。
    他们找了几年都没找到的东西，怎么可能还在。
    “我....我就是知道签了！”
    人武部的女干事同志没想到沈家人会这么坚持，但还是坚持相信沈晚澄姐妹俩。
    沈晚澄心里感激这位女干事同志的仗义执言，也不会让她一直“冲锋陷阵”。
    她安排自己装小白花，也安排了沈瑶本色出演单纯直爽。
    “我证明！有协议，小时候的一个晚上，我亲眼看见我爸将协议装进一个小木盒中。”
    沈大鹏瞪着沈瑶，“沈瑶，你不能仗着人小乱说话。”
    沈达兴附和，“就是，你都没看过怎么知道那就是协议！”
    沈瑶后退一步躲在女干事同志身后，她不看沈大鹏他们，但话还是继续说。
    “那个木盒就埋在爷爷家门口的石榴树下，挖出来就知道是不是了。”
    沈大鹏与沈达兴互看一眼，沈达兴身体动了动，有点想往屋外去的意思。
    领头的公安同志严肃大声道。
    “站住！”
    “都在屋里呆着不许动！沈瑶带两人去找木盒。”
    沈家众人再不敢动，都心惊胆颤地在堂屋中等着。
    沈晚澄带着人进村时，许多村民都看见了，此时都围在沈家屋外张望。
    有人将村长兼村支书叫来了，公安找到木盒，看了协议内容，知道这个协议是村长当初做的见证人，也就将村长也一同叫进了堂屋。
    协议被众人传看了一遍。
    领头的公安同志问，“沈大鹏，你们沈家还有什么话说？”
    “溪霞村村长，沈达天同志与沈大鹏签署的养老协议是不是由你做的公证人？”
    溪霞村村长连连点头，“是我做的公证人。”
    一个村的村民，多少都有点沾亲带故，一般人不会去干涉别人家内部的事，所以沈家人欺负沈晚澄一家，背后即便有人道沈家是非，也不会有人站出来帮沈晚澄娘三说话。
    但现在公安出面了，作为村长，也不可能为了沈家人向公安撒谎。
    沈家人全都低着头哆嗦着不说话。
    公安同志不再废话，直接说。
    “经我们初步调查，沈大鹏一家虐待烈士遗孤属实，侵占烈士财物，暴力干涉他人婚姻自由。犯罪嫌疑人沈大鹏，刘春花，沈达兴，周凤霞均需带回公安局进行进一步审讯。”
    “公安同志，冤枉啊！我是晚澄和瑶瑶的奶奶，我怎么会抢她们的钱，我只是帮她们保管。”
    “是啊，公安同志，我们早想等她们嫁人就将钱全部给她们做嫁妆。我们没想占她们一分钱。”
    “公安同志，将晚澄和瑶瑶嫁给刘大同家儿子只是周凤霞一个人的主意，我们都没参与啊。”
    沈大鹏和刘春花如此说，公安同志还没叫他们肃静，周凤霞却是先不干了。
    “爸！妈！嫁沈晚澄和沈瑶可都是你们两同意了的，什么叫我一个人的主意？这个家何时让我一个人拿主意了！”
    “你闭嘴！谁能证明我们同意了？你不能污蔑人！”
    “老不死的！呸！翻脸不认人！”
    周凤霞与沈家两个老的吵得不可开交。
    沈家其他人，沈大鹏的儿子孙子，全都当缩头乌龟低垂着头不说话。
    谁也不出声帮忙，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沈晚澄却不想让他们就此蒙混过关。
    不论是沈达兴，还是沈达彪，以及他们的子女，全都是这件事的获利者。
    都应该被扒一层皮。
    沈晚澄装了许久被吓到不敢说话的小白花，此时第一次有所动作了。
    沈晚澄伸手拉了拉刘聪义的衣服边。
    刘聪义问沈晚澄，“侄女，你有什么话说？”
    刘聪义的声音不小，一下吸引了堂屋内所有人的目光。
    沈晚澄咬了咬嘴唇，不看沈大鹏那些人，只盯着刘聪义和领头的公安同志说。
    “爷爷奶奶....他们没有打过我和妹妹，他们将我爸的钱还给我们，我愿意原谅他们。”
    沈晚澄和沈瑶都还小，这一次和家里所有亲人都决裂了，如果没有钱，将很难生活下去。
    如果沈家人愿意将钱还给沈晚澄和沈瑶，其实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刘聪义看向领头的公安同志，都读懂了对方的心思。
    领头的公安同志对沈大鹏和刘春花说。
    “你们如实将侵占沈达天同志遗孤的财物尽数还给她们，可以不用被审讯问罪。”
    沈大鹏与刘春花大喜。
    “还！我们愿意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