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药材－石斛

    唐安将两大碗面条端上桌，陈晓燕也从里屋走了出来。
    气氛有些凝重，陈晓燕看着面前的热腾腾的面条，却没有什么胃口。
    她心里装着粮票的事情，始终无法释怀。
    唐安把三碗面条往父母跟前推了推，热气氤氲，香味扑鼻，却驱不散桌上凝重的气氛。
    “爹，娘，吃啊，愣着干啥？面条坨了就不好吃了。”
    陈晓燕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拿起筷子，却只是象征性地拨弄了几下，一口也没吃。
    唐建国更是愁眉苦脸，一口接一口地抽着旱烟，烟雾缭绕，遮住了他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
    “安子啊，”
    唐建国终于开口，声音低沉。
    “你娘说的对，这全国粮票的事儿，非同小可。咱家成分不好，本来就处处受人盯着，这要是让人抓住把柄，告到公社去，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唐安夹起一筷子面条，呼噜呼噜地吃了起来，仿佛没听见唐建国的话。
    “爹，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这粮票来路正，绝对没问题。”
    “正？怎么个正法？”
    唐建国瞪了他一眼，“你小子别跟我打马虎眼，赶紧老实交代！”
    唐安咽下嘴里的面条，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爹，天机不可泄露，总之您就放心吧，儿子心里有数。”
    陈晓燕急了：
    “安子，你爹这是担心你！你咋还跟我们打哑谜呢！这可是关系到咱们一家性命的大事！”
    唐安放下筷子，神色认真起来。
    “爹，娘，我知道你们担心，但是这山里的猎物，就是咱们家的金山银山。与其一辈子窝窝囊囊地在地里刨食，不如放手一搏，搏一个富贵出来！”
    唐建国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
    “安子，爹知道你是个有志气的孩子，可是这打猎的事儿，风险太大了。万一哪天出了意外，你让爹娘怎么活？”
    唐安走到唐建国身后，轻轻地给他捏着肩膀。
    “爹，您放心，我每次上山都小心谨慎，不会有事的。而且，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还带回了这么多好东西。”
    “好东西？好东西能当饭吃吗？能顶住别人的举报吗？”陈晓燕还是一脸担忧。
    唐安笑了笑，安慰道：
    “娘，您就别担心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让你们担心了。”
    唐建国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
    “安子，爹知道你孝顺，想让咱们家过上好日子。但是这打猎的事儿，毕竟是擦着边儿的，万一……”
    “爹，”
    唐安打断了他，“您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是，守着这大山，就是守着咱们最大的财富。有句话叫做‘金山银山，不如绿水青山’，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咱们得学会利用这山里的资源，才能过上好日子。”
    唐建国和陈晓燕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这番大道理居然是从安子嘴里说出来的，这让两人完全没料到。
    唐安看出他们的疑惑，却没有解释，只是神秘地笑了笑。“爹，娘，你们就等着瞧好吧，我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
    但是为了让父母安心，唐安于是就跟这两个人说：
    “爹，娘，这几天我就不上山打猎了，不过这山里的宝贝多着呢，明天我就去挖点草药去。”
    两人对视一眼，都默默地点了点头。
    陈晓燕给唐建国夹了块咸菜，说道：
    “安子说得对，这山里可不只有猎物，草药也是个好东西。万一挖到什么珍贵的药材，还能换不少钱呢。”
    唐建国闷头吸了口旱烟，缓缓吐出个烟圈：
    “唉，也只能这样了。安子，你上山可得小心点儿，别再像上次那样，差点摔下山崖。”
    “知道了，爹。”
    唐安心里暗自盘算着，这挖草药不过是权宜之计，等风头过了，还得继续打猎。
    毕竟，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只有手里有粮，心里才不慌。
    一家人草草地吃完了面条。晚上，唐安刷了碗，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他觉得这样下去，待在村里迟早要被这些人给欺死。
    虽然现在是计划经济时代，但“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句话可不是白说的。
    “奶奶的，真当老子是好欺负的！”
    唐安猛地从炕上坐起来，心里憋着一股火。
    他攥紧拳头，暗暗发誓，一定要想个办法摆脱这些吸血鬼一样的村民。
    打定主意后，唐安沉沉睡去。翌日清晨，薄雾还未散尽，他就已经背着竹筐，再次踏入了熟悉的山林。
    这一次，他的目标明确——草药。
    然而，他并未察觉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尾随着他.远远缀在他身后的，正是周婶子。
    这女人精明得很，料定唐安会一大早上山，便早早守在村口。瞧见唐安果然背着筐子上山，立刻跟了上去。
    山腰处。
    唐安这次没敢深入，只在山林外围徘徊。
    他手里的家伙事儿都是些柴刀、镰刀之类的玩意儿，真要碰上熊瞎子之类的猛兽，怕是够呛。
    他可不想白白送命，家里二老还指着他呢。
    唐安在山林里转悠了半天，值钱的草药没见着几株，倒是发现了不少野果。
    红彤彤的山楂、紫莹莹的野葡萄，沉甸甸地挂在枝头，在晨曦中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想到家里人好久没尝过水果的滋味了，唐安便摘了不少，扔进竹筐里。
    “这玩意儿酸不拉几的，能值几个钱？这小子怕不是傻了吧？”
    周婶子躲在树后，看着唐安摘野果，心里一阵鄙夷。
    她此行可不是为了几颗野果，而是为了唐安打猎的秘密。
    唐安全然不知自己被人跟踪，他哼着小曲儿，继续在山林里寻觅。
    突然，他眼前一亮，在一处潮湿的石壁上，发现了一丛翠绿的植物。
    “这是……石斛？”
    唐安心中一喜。
    石斛可是名贵药材，若是能挖到一些，倒是能卖个好价钱！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石壁，用镰刀将石斛连根挖出，放进筐里。
    周婶子见状，眼睛都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