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对不起

    宫卿墨的嘴角不断有鲜血涌出。
    殷红的血迹顺着他苍白的脸颊缓缓滑落，洇湿了他身下那片早已被染得斑驳的地面。
    他艰难地抬起手。
    那只手颤抖得厉害，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轻轻地触碰到宫卿清脸上滑落的滚烫泪珠。
    一直以来，宫卿墨都以为自家妹妹宫卿清很讨厌自己这个哥哥。
    平日里。
    她总是与他唱反调。
    不管自己说什么做什么，她都要反驳几句，为此两人没少拌嘴。
    可此刻。
    看着妹妹满脸泪痕、哭得肝肠寸断的模样。
    他才明白。
    原来妹妹对自己的感情并非如他所想。
    这个一向骄傲、从不轻易落泪的妹妹，竟然会为了自己哭得如此伤心欲绝。
    原来妹妹一直都不讨厌他这个哥哥。
    他的脸色越加苍白，嘴角微微扯动，想要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可那笑容却显得那样牵强和无力。
    脸上浮现出一丝浅笑。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
    “清清，哥哥没事，我只是去找爸爸妈妈汇合了，不要哭。
    爸爸妈妈，要是知道我让妹妹哭了……
    他们该骂我了……
    宫卿清……你长大了，要好好保护自己，我和爸爸妈妈终于……可以团聚了。
    还有对不起，清清……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宫卿清的手紧紧握住宫卿墨逐渐下滑的手。
    那只手的温度正在一点点消逝。
    她的身子不受控制地疯狂抖动起来。
    她声嘶力竭地呼喊着：
    “哥——”
    “哥——”
    她低下头，目光死死地盯着宫卿墨，看着他眼中逐渐失去光彩。
    那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变得黯淡无光。
    宫卿清的眼睛赤红如血。
    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大颗大颗地砸落在宫卿墨的身上。
    她用力抱紧宫卿墨逐渐冰冷的尸体。
    声音低低的，轻得如同耳语一般：
    “哥……你不要睡……不要睡好不好……
    你好讨厌……我最不喜欢哥哥了。
    哥哥你说过，今天回去，回去就给我做蛋糕吃的。
    哥哥，你是不是忘了，明天我就十七了。
    你说过的，你答应过我的……你忘了吗？
    我不要对不起……哥……我不要对不起……”
    宫卿清静静地跪在宫卿墨身旁。
    周遭的空气仿佛都被抽离，只剩下无尽的死寂。
    她的眼神空洞而茫然。
    望着哥哥那已失去生机的面容，泪水不受控制地决堤。
    曾经，宫卿墨那略带戏谑的嘲笑和针锋相对的反驳，是她生活中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可如今，一切都戛然而止，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她缓缓闭上双眼。
    嘴唇不住地颤抖着，发出压抑而沙哑的哭声，每一声都像是从灵魂深处被硬生生地撕扯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哥哥。”
    “我其实一点也不讨厌你的，我不该说那样的话，我不该说讨厌你的，我错了，我错了……”
    “你回来好不好？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我以后再也不和哥哥说反话了，我逗你玩的其实。”
    “我不说话，你也不说话，家里好安静，太安静了，我害怕。”
    她的声音渐渐哽咽，几乎发不出声来，
    “所以我故意招惹你生气的，对不起……对不起……”
    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滴落在宫卿墨的身上，可他再也不会回应她了。
    *
    沈恙揽着司然，如同一道黑色的疾影般在半空中飞驰。
    呼啸的风声在耳边尖锐地划过。
    两人戴着的围巾被吹得肆意飞扬。
    当f栋宿舍楼那熟悉的轮廓逐渐在视野中清晰起来时。
    沈恙的目光却突然被地面上一个巨大的黑影所吸引。
    定睛看去。
    一只体型庞大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巨型蜥蜴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
    那蜥蜴身躯足有十三米之长，宛如一栋高楼。
    粗糙的鳞片泛着冰冷的灰绿色光泽。
    三角形的头颅高高昂起。
    血盆大口张开。
    露出一排排尖锐如匕首的利齿，舌头缓缓吐出。
    就在巨型蜥蜴现身的同一瞬间。
    那原本死去的蜥蜴尸体旁边出现了一个身影，便是宫卿墨。
    蜥蜴那长长的尾巴便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射而出。
    速度之快。
    让人几乎来不及看清。
    只听“噗”的一声闷响。
    那粗壮的尾巴便如同坚硬的钢鞭，瞬间洞穿了宫卿墨的身体。
    沈恙看到这一幕，愣了一秒。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
    注意到那蜥蜴的尾巴拔出来后，目标转变成了跪在地上的宫卿清与凌清寒。
    他朝着下方飞速俯冲而去。
    在下落的过程中。
    一抹寒光闪过。
    沈恙的手中已然出现了一把长刀。
    刀身狭长而锋利，闪着森森寒光。
    他紧握着长刀。
    紧接着。
    沈恙猛地一甩手。
    长刀如同一颗出膛的子弹般飞射而出。
    长刀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而致命的弧线，宛如一道会发光的闪电，带着凌厉的气势，直逼那正欲再次攻击的蜥蜴尾巴。
    “噗”的一声闷响。
    长刀精准地切中了蜥蜴的尾巴。
    瞬间在那布满鳞片的粗壮尾巴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蜥蜴吃痛。
    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
    尾巴猛地一甩，那被长刀切中的部分直接断落。
    一大截尾巴重重地砸落在地面上。
    溅起一片带着鲜血的泥土。
    然而，就在下一秒。
    那断落的伤口处竟开始迅速蠕动起来。
    蜥蜴的尾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生长。
    新的血肉不断涌现。
    鳞片也逐渐覆盖。
    短短几秒钟，竟又恢复了大半的长度。
    那只巨型蜥蜴猛地抬起硕大的脑袋。
    血红色的竖瞳中闪烁着凶光。
    它张开满是尖牙的大嘴。
    发出低沉而恐怖的嘶吼。
    紧接着，它那粗壮的尾巴高高举起，如同一根蓄势待发的长矛，直刺向正朝它飞来的沈恙和司然。
    沈恙眼神瞬间一凝。
    危险的直觉让他的心跳陡然加快。
    他紧紧揽住司然。
    身体在空中急速扭转。
    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蜥蜴那致命的攻击。
    成功落地后。
    沈恙迅速扫视四周，找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角落，松开了司然。
    刚刚差点就被蜥蜴刺中了。
    他心跳不断加快。
    这时。
    一道寒光在空中闪过，那把之前被沈恙甩出去的长刀。
    带着凌厉的气势飞旋着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
    沈恙紧握住长刀。
    他抬眼望去。
    前方的蜥蜴正吐出长长的舌头。
    那舌头鲜红如血。
    不断颤动着，仿佛在感知着周围的一切。
    蜥蜴死死地盯着沈恙。
    眼神中充满了挑衅与杀意。
    沈恙心中一沉。
    这只蜥蜴的实力远超自己的想象，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涌上心头。
    系统将查询到的资料火速播报:
    【滴滴滴，经过系统检测，已检测出该物种。
    该蜥蜴为五阶变异物种，拥有火系异能与吞噬尸体，获取他人异能的能力。
    此时蜥蜴的孩子死了。
    蜥蜴处于暴怒状态，宿主你与它实力差距太大，硬刚的话过于危险了，能退就退。】
    沈恙听完，抿了抿唇。
    这时，宫卿清那撕心裂肺的喊声传入他的耳中。
    他回头望去。
    只见宫卿清抱着宫卿墨的尸体满脸泪痕，身体颤抖着，正崩溃大哭。
    沈恙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
    他又转过头看向前方那只张牙舞爪的巨型蜥蜴，心中权衡着利弊。
    最终，他往后退了一步，伸手拉住司然的手臂，背后的翅膀猛地展开，就要腾空飞走。
    然而。
    就在他即将离开的下一瞬。
    一道人影从他身后飞速冲了过去。
    沈恙定睛一看，竟是宫卿清。
    她站在他不远处的前方，将长笛放在唇边，开始吹奏起来。
    那悠扬而又带着诡异气息的笛声在空气中回荡。
    附近一百米以内的丧尸像是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驱使，纷纷扭曲着身体，疯狂地朝着巨型蜥蜴的方向狂奔而去。
    它们张大嘴巴，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
    不少丧尸扑到蜥蜴身上。
    死死地咬住它的身体。
    可蜥蜴只是微微用力一晃身体。
    一甩尾巴。
    那些丧尸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甩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地上。
    而凌清寒紧手中紧紧握着一把斧头。
    毫不犹豫地朝着蜥蜴冲了过去。
    可当他即将靠近蜥蜴时。
    那蜥蜴猛地一抬爪子。
    凌清寒根本来不及躲避，整个人便被拍飞了出去。
    重重地砸在宿舍楼的墙壁上。
    只听几声清脆的“咔嚓”声。
    凌清寒的好几处骨头已然断裂。
    猛地跌落在地，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凌清寒趴在地上。
    口中猛地喷出一口殷红的鲜血，在地面上晕染开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他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
    双手在地面上摸索着，想要握住前方那把掉落的斧头。
    他拼尽全力想要再次站起身来，可受伤的身体却不听使唤。
    无论他怎么用力，都难以支撑起自己的身躯。
    还在吹奏长笛的宫卿清扭头朝他看去。
    眉头微微蹙起。
    她的双手死死握住长笛，吹奏得更加用力了。
    那笛声愈发急促。
    如同战鼓一般，不断地驱使着丧尸潮向蜥蜴扑去。
    然而，那蜥蜴身上覆盖着坚硬的鳞片，如同厚厚的铠甲，丧尸们的撕咬对它来说，不过是如同给它挠痒痒一般。
    它随意地一抬爪，一扫尾。
    那密密麻麻的丧尸群便被拍得七零八落，血肉横飞。
    宫卿清扭头，朝着趴在地上、仍在努力起身的凌清寒大声喊道：
    “凌清寒，你还能站起来吗？”
    凌清寒听到她的呼喊。
    强忍着剧痛，双手用力撑在地面上，艰难地、一寸一寸地慢慢爬了起来。
    他抬起头，脸色苍白，轻轻点了点头。
    宫卿清见他能站起身，松了口气，连忙喊道：
    “凌清寒，我现在命令你，你现在，立刻，马上离开这里。”
    随后。
    她又扭头看向已经展开了翅膀，眼神犹豫的沈恙：
    “我虽然不知道你刚刚为什么要帮我们，但是谢谢你，我很抱歉之前想要把可能是你的狗抢走的想法，如果你现在要离开，可以帮忙把凌清寒带走吗？
    我和哥哥打造的基地在玫瑰庄园，那里是我和哥哥的地盘，里面的所有东西，只有你答应救凌清寒，你都可以拿走，不过请你留点食物给里面的其他人，物资那些，凌清寒知道在哪里。”
    沈恙微微一愣，揽住司然的手紧了紧。
    “可以。”
    宫卿清注视着摇摇晃晃、脚步虚浮地朝自己走来的凌清寒，用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大声喝道：
    “凌清寒，我命令你，现在立刻马上不要过来！”
    随后，她迅速转头看向沈恙：
    “拜托你把他带走。”
    【叮！宫卿清忠诚度+30】
    沈恙看了眼前方的巨大蜥蜴。
    “好。”
    他拉着司然，快步朝凌清寒走去。
    走到近前。
    他一把握住凌清寒的手臂。
    眼看就要拉着凌清寒，展开那双巨大而洁白的翅膀，冲上云霄。
    然而。
    凌清寒却轻轻推了推沈恙。
    他抬手抹掉嘴角流下的血迹。
    他眼神决绝，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不用救我，我不可能丢下他们独自离开，他们救过我，这里很危险，你们快点离开。”
    沈恙还未来得及开口回应。
    还在前方吹奏长笛的宫卿清。
    被蜥蜴那如钢鞭般迅猛的尾巴狠狠一扫。
    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
    宫卿清狼狈地倒在地上。
    原本那条干净的裙子此刻已变得污浊不堪，沾满了泥土和灰尘。
    她的嘴角不断有鲜血溢出。
    可即便如此。
    她的双眼仍死死地盯着蜥蜴的方向。
    目光中透着不屈与倔强。
    强忍着疼痛继续吹奏长笛。
    驱使着丧尸向蜥蜴发起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凌清寒见状那蜥蜴还想朝宫卿清攻击，扯着嗓子朝倒在地上的宫卿清大喊：
    “宫卿清快跑——”
    不顾自己瘸着的腿。
    一摇一晃、跌跌撞撞地拼命朝宫卿清的方向奔去。
    这时。
    那蜥蜴的尾巴如同一条蓄势待发的黑色毒蛇，转了个方向，朝凌清寒的方向飞刺而去。
    宫卿清看到凌清寒侧方飞来的尾巴，哪里还顾得上吹奏长笛，她瞪大了眼睛，声嘶力竭地大喊：
    “笨死了，快躲开啊——”
    凌清寒当然知道蜥蜴会攻击自己，却好似什么都没听到。
    依旧不管不顾地朝着宫卿清的方向地走去，脚步没有丝毫停歇。
    沈恙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那把寒光闪烁的长刀。
    一个闪身。
    朝着蜥蜴尾巴刺去的方向迅猛砍去。
    “噗——”
    一声闷响。
    蜥蜴的尾巴再次被砍断。
    断口处渗出黑色的黏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但下一秒。
    那被砍断的尾巴再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生长出来，新长出来的尾巴甚至比之前更加粗壮有力。
    蜥蜴的尾巴还想继续攻击凌清寒与宫卿清两人。
    沈恙将长刀丢出。
    一边控制着长刀与蜥蜴的尾巴搏斗，一边松开了司然的肩膀。
    他看向司然，语速极快地说道：
    “司然，你不要乱跑，你站远一点，去那个石头后面躲着，以免受伤。”
    司然顺着沈恙手指的方向看去。
    点点头。
    转身便朝着大石头后面走去。
    沈恙见司然安全地站在了大石头后面，心中稍微松了口气。
    这才扭头看向那前方体型巨大、面目狰狞的蜥蜴。
    他举起手，将长刀收回，紧握住刀柄。
    紧接着。
    他展开那对巨大的白色双翼。
    用力一挥翅膀。
    翅膀微微一缩，如同一颗白色的流星般飞上空中，朝着蜥蜴的方向直直飞去。
    在飞行途中。
    沈恙集中精神，不断地控制着四周的铁器。
    地上散落的各种铁器碎片。
    无论是细长的铁棍，还是锋利的铁片，亦或是碎裂的铁皮，只要是有点锋利的铁器。
    都在他的操控下飞旋在空中。
    将那巨大的蜥蜴团团包围。
    沈恙手一挥。
    如同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所有铁器带着凌厉的风声，朝着蜥蜴的方向直直插去。
    与此同时。
    他自己也极速飞驰，朝着蜥蜴的脑袋迅猛砍去。
    然而，下一刻。
    那些铁器根本刺不穿蜥蜴那坚硬如铁的身体，全部都刺在了包围在它周围的丧尸身上。
    只听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不少丧尸被铁器切割成了好几块，残肢断臂散落一地，场面惨不忍睹。
    与此同时。
    沈恙也飞到了蜥蜴脑袋上空。
    他高高举着长刀，就要朝蜥蜴头顶处插下去。
    下一秒。
    蜥蜴口中突然喷出一股炙热无比的火焰，那火焰如同一条巨大的火蛇，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席卷而来。
    沈恙见状，瞳孔猛地一缩，心中一惊，猛地朝一边奋力飞去。
    那火焰擦着他的羽毛飞过。
    瞬间烧焦了几根羽毛。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羽毛烧焦的刺鼻气味。
    沈恙躲开后。
    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可就在他避开的瞬间。
    那蜥蜴的尾巴又如同鬼魅般直直朝他扫了过来。
    这次，沈恙避无可避，连忙用长刀挡住尾巴扫来的攻击。
    但蜥蜴的力道实在是太强大了。
    沈恙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他直接被甩飞了出去。
    他的身子在空中划过一道长长的弧线。
    翅膀不断地在空中慌乱地煽动着。
    身形似乎根本稳不住，身子在空中摇晃了一下，差点就掉落下去。
    他好不容易稳住身形。
    还来不及喘口气。
    就见那只巨型蜥蜴张着血盆大口。
    露出锋利的牙齿，朝着凌清寒与宫卿清快速爬了过去。
    沈恙将长刀奋力丢出。
    紧接着身子迅猛地朝着蜥蜴的方向飞扑而去。
    此时。
    凌清寒正强忍着剧痛，双手颤抖地扶着宫卿清站起身来。
    当他看到蜥蜴那巨大的爪子如同一座小山般狠狠拍下时。
    瞳孔猛缩。
    他的脑海中就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保护宫卿清，于是他拼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猛地将宫卿清推开。
    然而。
    一道寒光闪过。
    那柄被沈恙丢出的长刀如同利箭一般。
    猛地朝蜥蜴拍下的爪子砍了下去。
    “噗”的一声闷响。
    蜥蜴的巨大脚爪被长刀割出了一条长长的、深可见骨的伤口，浓稠的鲜血如同泉涌般不断地从伤口中涌出。
    蜥蜴吃痛。
    发出了一声痛苦而又愤怒的嘶吼。
    它猛地收回了脚爪。
    那声音在空气中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它抬起那颗巨大的脑袋，恶狠狠地看向空中正极速飞驰而来的沈恙，张开那血盆大口，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
    “吼——”
    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如同一条巨大的火蛇，从它的口中喷射而出，朝着沈恙呼啸而去。
    沈恙看到蜥蜴张开嘴巴的瞬间。
    就意识到它要喷火。
    他急忙侧身一闪，避开了那炙热的火焰。
    随后。
    他用力展开那对巨大的翅膀。
    无数根散发着淡淡光晕的羽毛如同漫天飞舞的利刃，朝着蜥蜴的方向飞射而出。
    然而。
    当羽毛碰到蜥蜴那坚硬的身躯时，只是在它的身体上留下了点点灼烧的痕迹，根本无法对它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更没有将它融化掉。
    蜥蜴被羽毛击中后。
    吃痛地大吼了几声，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它迈开粗壮的四肢。
    快步朝着沈恙爬去。
    尾巴在空中不断地疯狂甩动。
    爪子也在空中胡乱挥舞，仿佛要将沈恙从空中抓下来撕成碎片。
    沈恙见蜥蜴的尾巴刺来，连忙朝着更上方奋力飞去。
    不断地扇动着翅膀，直到飞到蜥蜴的尾巴根本无法触及的高度，才缓缓停止了飞行。
    他看着下方巨大的蜥蜴，眉头皱得死紧。
    要怎么才能接触到它的脑袋?
    蜥蜴抬头看着上空的沈恙，见他不敢下来，晃了晃尾巴。
    舌头不断地吐出又缩回。
    眼神中满是挑衅，仿佛在嘲笑沈恙的无能。
    随后，它将目光重新投向凌清寒与宫卿清两人，猛地一甩尾巴，如同黑色的闪电般扫了出去。
    宫卿清与凌清寒根本来不及躲避。
    两人的身体被狠狠击飞出去。
    他们的身体重重地撞击在墙壁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随后如同破旧的布娃娃一般，无力地掉落在地。
    宫卿清倒在地上。
    由于遭受了剧烈的撞击和疼痛，双眼一闭，直接昏了过去。
    凌清寒趴在地上，只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像是散了架一般，剧痛无比。
    艰难地抬起满是鲜血的脑袋，看向宫卿清的方向。
    看到她紧闭着双眼，脑袋上不断有鲜血汩汩流下。
    他嘴唇微微颤抖，张了张嘴巴。
    “宫卿清……”
    他抬起头，看着前方正再次与蜥蜴殊死搏斗的沈恙，又看了看不远处那只小型蜥蜴的尸体。
    如果他不做点什么，他们都只有死路一条。
    都会死在蜥蜴口中。
    必须变强。
    于是。
    他强忍着剧痛，双手支撑着地面。
    一点点地朝着蜥蜴的尸体艰难地爬了过去。
    他在地上爬行着，身后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触目惊心的血痕。
    终于。
    凌清寒爬到了蜥蜴的身体旁边。
    颤巍巍地抬起手，将手掌贴在了蜥蜴的脑袋上。
    他的异能是吞噬尸体的异能，从而继承对方的异能等级与力量。
    他咬紧牙关，心中只有一个信念：
    必须拼一把！
    他的手掌上渐渐散发出了淡淡的灰色光晕。
    蜥蜴的身上则发出了红色耀眼的光芒。
    光芒幻化成了一缕缕红色的丝线，如同有生命一般，不断地朝着凌清寒的手中飞去。
    随后，这些丝线缠绕在他的身上，逐渐隐匿在他的身体之中。
    还在与沈恙激烈打斗的蜥蜴看到凌清寒趴在它孩子的身旁。
    正在吸收它孩子的异能。
    它的眼睛瞪大，满是怒火，发出了一声震破天际的嘶吼。
    不顾一切地朝着正在巧妙避开它攻击飞行的沈恙疯狂扫去。
    尾巴在空中疯狂地挥舞着。
    嘴里不断地喷出熊熊火焰。
    那火焰如同一条条火龙，在空中肆虐。
    沈恙刚避开蜥蜴喷出的火焰，却没想到蜥蜴的尾巴如同鬼魅般突然刺来，狠狠刺中了他的大腿。
    沈恙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额头不断地冒出豆大的汗珠，他紧咬着嘴唇，强忍着剧痛。
    他举起长刀，朝着刺中他大腿的尾巴用力砍去。
    然而。
    蜥蜴的反应极快。
    在长刀即将砍到尾巴的瞬间。
    它迅速抽回了尾巴，同时顺势将沈恙直接拍飞了出去。
    沈恙再也支撑不住，身子朝倒飞出去，身子在地上滑行，羽毛在地上摩擦，发出淡淡火花。
    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原本一直乖乖躲在大石头后面的司然。
    看到沈恙无力地趴在地上的那一刻。
    双眼瞬间瞪大，瞳孔变得赤红一片。
    缓缓从大石头后面走了出来，朝着沈恙的方向奔去。
    与此同时。
    之前周围那些被宫卿清控制着去攻击蜥蜴的丧尸，大多都已被蜥蜴拍死或咬死，都是附近一百米以内的丧尸。
    然而，司然控制的却是更远距离的丧尸们，乃至整个学校里的丧尸。
    地面突然微微颤动起来。
    无数丧尸从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涌来。
    它们扭曲着残破不堪的身体，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疯狂地朝着蜥蜴的方向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