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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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晚凝拂过鬓边,方才掉落的发丝已经被拢了进去。
    梁凤台忽然指向隔壁摊位,檀木架上摆着各色瓷偶,说:“可要试试这个?”
    “没玩儿过,试试罢。”花晚凝说。
    梁凤台付了银子,花晚凝扬手掷出红木圈时起了偏起了阵穿堂风,那圈竟不偏不倚套在了梁凤台的玉冠上。
    周围的喧哗忽地静了,花晚凝举着空荡荡的手僵在原地。
    卖糖画的阿婆最先笑出声:“小娘子好眼光,这么俊俏的小郎君,可比套中头彩金贵!”
    人群里此起彼伏响起“天生一对”的起哄声,花晚凝忽觉夜风太急,吹得心头那簇火苗噼啪作响。
    “不玩儿了不玩儿了。”花晚凝将剩下的红木圈递给梁凤台,忽见天际绽开千树银花。
    梁凤台说:“套中你二哥哥可要带回去么?”
    “什么?”烟花在头顶炸成碎金,花晚凝没听清。
    梁凤台俯身贴近她耳畔,大声道:“我说……”
    未及开口,忽然满城惊呼。
    十六匹雪驹踏着碎玉声奔来,金丝楠木辇轿上垂落九重鲛绡,是和欢公主的鸾驾。
    是和欢公主带着舞龙舞狮与民同乐。
    梁凤台不自觉地看向身旁的花晚凝。
    花晚凝是为和欢公主试毒,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才侥幸捡回一条命。
    可如今,世人皆将和欢公主捧若珍宝,倒是让舍身试毒的罪女花晚凝显得轻贱无比。
    周遭依旧是热闹非凡,花晚凝静静地看着那顶华丽的轿子。
    “时候不早了,回去吧。”梁凤台说道。
    “嗯。”花晚凝点了点头。
    梁凤台一路骑马将花晚凝送回伽蓝寺。
    两人都没再说话,唯有马蹄声“哒哒”作响。
    到了寺门。
    花晚凝下了马,扶着寺门石兽,眼尾浮起细碎的光:“听了一日爆竹声,倒比汤药更醒神些。”
    “花九小姐要醒神做什么?诵经的时辰到了?”梁凤台打趣道。
    “二哥哥这张嘴还真是不打算饶了我。”花晚凝笑着说罢转身看向梁凤台。
    “诵经就不必了,早些休息。”梁凤台说罢架马离开。
    花晚凝走入寺内,却见里面都亮着灯。
    她掀开青布棉帘,铜铃轻响,屋内炭火哔剥,惊鹊举着烛台,春来在擦拭青瓷瓶,桃暖则趴在桌上打瞌睡。
    “姑娘可算回来了!”春来放下手中活计,忙上前去解花晚凝沾雪的狐裘。
    “小姐,今日可还顺利?他们没有刁难你吧。”惊鹊关切道。
    花晚凝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兔子灯,笑道:“今日我很开心。”
    桃暖揉着眼睛起身:“姑娘,小厨房煨着些冬笋汤,这就去盛。”
    “我不吃了。”花晚凝按住桃暖的手腕,疑惑道:“不是许你们归家守岁么?”ωww.xSZWω㈧.NēΤ
    春来与桃暖相视一眼,春来说:“我们自小就被家里人卖进了宫,早就断了亲缘……”
    惊鹊往炭盆添了块松木:“我倒是有个弟弟,七年前发大水时冲散了,左臂有块铜钱大的胎记……”惊鹊话音戛然而止。
    春来忙踮脚去够梁上悬的鎏金熏笼:“这沉水香该换了。”
    花晚凝轻轻拍了拍惊鹊的肩。
    “就知道姑娘又忘了喝药。”桃暖端着药来,还顺手拿了块饴糖。
    “好桃暖,等会儿喝,我们来玩儿这个。”花晚凝说着去拿了一个木盒,随后将一些木块似的东西哗啦啦倒在案几上。
    “姑娘想玩这个?可别嫌我们笨。”春来笑道。
    花晚凝说:“怎么会!”
    更漏声里,春来说:“药都凉了,姑娘你又忘记!”
    花晚凝道:“好桃暖,容我打完这一局。”
    寅时三刻,春来捂着嘴吃核桃时,花晚凝突然将牌一推:“和了!”
    晨光爬上槛窗时,满地狼藉的果壳间趴着几人。
    花晚凝散着青丝伏在案上,如瀑般的青丝肆意铺散在身前。
    惊鹊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将她抱起放在榻上,却听梦中人呓语:“下次……带你们去看云州看花灯……”
    ……
    年关已过,积雪还压在朱雀大街的檐角,梁凤台的皂靴已踏碎羽林军门槛。
    他望着门内歪斜的旌旗,不禁皱了眉。
    今日是他正式接掌羽林军,却不知这羽林军积弊深重。
    “梁世子到——”唱名声惊起檐下麻雀。
    校场西北角的炭盆边,七八个士卒仍在掷骰子,铜钱砸在砖上的脆响格外刺耳。
    梁凤台目光扫过一旁生锈的枪架,忽然抬脚踢翻一杆斜倚墙根的长槊,寒铁枪头当啷啷滚出丈远。
    “谁啊!”一人不悦道,见来人是梁凤台,忙闭上了嘴。
    “从卯时三刻等到巳时初,倒叫我看了一出好戏。北凉将士就着雪啃麸饼时,诸位倒是把皇粮吃出了新花样。”梁凤台声音不响,却惊得炭盆旁的老兵手一抖,骰子骨碌碌滚到地上。
    校场东侧突然传来酒坛碎裂声,两个满脸通红的校尉从值房踉跄而出,腰间玉带竟系成了死结。
    梁凤台解下披风递给林骁,露出腰间御赐的龙鳞剑。
    他缓步走向点将台,忽然停在一杆生满绿锈的陌刀前:“北凉铁骑早已换上了明光铠,羽林还在用昭德年间的制式兵刃?”
    “将军有所不知……”军吏宋澜赔着笑凑上前,却被墨白用剑鞘抵住咽喉。
    “将军说话时,莫要插嘴。”墨白冷声道。
    梁凤台用剑尖挑起陌刀护手处的蛛网,冷声道:“传令,半刻钟内未着甲者,杖二十。”
    军棍响起,雪地里腾起白雾。
    梁凤台负手而立,看受刑的人背后渐渐洇出血痕。
    他突然解下自己的犀角腰带,将鎏金带扣重重拍在案上:“打今儿起,我与诸位一同操练。”
    暮鼓响起时,校场已摆开三十架木人桩。
    梁凤台挽着箭袖经过西侧马厩,忽然反手抽出亲兵佩刀。
    寒光闪过,三根拴马绳应声而断,藏在草料堆里的酒坛哗啦啦碎了一地。
    “明日寅时,我要看到你们的枪头能削断这根马尾。”他信手扯下一匹战马的鬃毛,白玉般的指尖在暮色中轻轻一捻,三十根银丝随风飘散。
    “是!”众卒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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